“就是就是。”无疏附和着声音道。
“像我这样威武雄壮,那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有了。”
“你这狗嘴难得吐了回人话。”无疏道,“不过,厌辞哥,你到底要作甚去,我也要去。”
现在府里除了顾九倾,就是裴厌辞的天下了,他们两个跟他走得近,干完自己份内的活儿后想出门就出门,也算一种特权的便利。
“我去的地方你不能去。”
“你能去的地方,我怎么不能去了,你就说是不是要去妓院吧。”
毋离一听妓院,嘴里的炸鱼片也不香了,拍拍手,“你说吧,要带几套衣裳,上刀山下火海,我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,誓死跟随大哥。”
“没错,没错。”
————
半个时辰后,三人下了马车,毋离打眼一瞧,右侧府宅正上方朱漆大门上,明晃晃写着“督主府”三个楷书大字。
毋离的笑意僵在了脸上。
“大哥,是不是刀山火海对你来说太容易了,非要来这寻死?”
学武
“让你闭嘴更不容易。”裴厌辞揪住想要逃回马车的无疏后领子, “走了。”
“咱不能这么坑兄弟啊大哥。”毋离见他带着无疏进了府,原地徘徊了两圈,一脸哭丧地小碎步跟上。
裴厌辞来棠溪追府上也没为别的事情, 之前答应好要教他学武, 眼看又蹉跎了几日,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出了府, 在他这里小住, 一旬时间多少也能将那本功法口诀解于心。
他相信这具身体的良好底子。
刚迈入府里, 他就感觉到不同于以往之处。
霍存脚步急促地从长廊处走来, 见到裴厌辞已经到了大厅前的庭院, 惨白而慌乱面容生生挤出一丝故作镇定的谄媚, 脸上厚厚的脂粉因为这个动作几乎要龟裂。
无疏躲在裴厌辞身后, 怯怯地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, 好奇地看着他。
“裴总管, 今儿个怎么突然就来了。”
“一个时辰前,我让春生来府上知会过千岁会来小住, 千岁说随时欢迎。”这哪算突然。
在大宇权贵圈子中, 贸然去人家府上拜访是一种无礼的行为,当然也有例外, 如情况紧急的时候, 或者下属陈情汇报。
“是么, 督公事务繁忙,估计是忘了这茬。”
“他此刻不方便?无妨,那我等他得了空再说。”裴厌辞道, “可有三间空客房?”
“有的有的,裴总管这边请。”霍存微微弓着腰,亲自带他们去了后院。
顺着霍存来时的长廊一路走去, 前两次来督主府时,裴厌辞没有细看,今日他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往廊外两侧瞄去,当真五步一楼,十步一阁,曲水弯环,平台水榭,饮虹溪涧。成片的啼血杜鹃如火一般,带着糜烂的火红,妖艳肆意地点缀在黑瓦白墙的楼阁之间,仿佛天人无意喷溅在此的一口心头血。
再往里走是一片小湖,红色渐褪,变成了娇俏可人的垂丝海棠,幽姿淑态弄春情,染尽胭脂也难画成。
赏过八角花架,穿过曝书台,过了月洞门,避暑阁,攀松假山,芭竹苔丛,宴请楼台,处处叠石疏池,曲廊迂回,有清风明月之细腻隽永,亦有拔地入云之壮阔巍峨。
再转角,入目的是一片皑皑如雪的杏花,花瓣又随微风簌簌凋零,仿佛一场暖春细雪,铺了一地的白。
在这最干净的白之下,棠溪追身着浅艾绿镶青金莲大袖袍,右眼眼角用甘石灰色的颜料绘了几朵大小不一的山茶花。
今日他身上的颜色并不亮眼,似是掺杂了不干净的的阴郁底色,却仍在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刻让所有人呼吸一滞。
走近了,裴厌辞才发现那几朵茶花上撒着细碎斑斓的光,看着不似银粉,倒是像碾碎后的螺贝,一片片精心贴在眼角脸颊上。
原本寡淡灰蒙的茶花立刻熠熠生光起来。顾盼之间,那双靡丽幽冷的双眸横波漪漪,目光胜过螺钿锋芒,锐利而轻薄地从他们身上划过。
裴厌辞感觉到他身上带着的一丝未散尽的杀气,浮影摇枝间,余光隐约看到远处一截仍流血鲜血的残肢。
空气中无端窜起一种危险急促的紧绷。
他扭头细看过去,那里却是甚也没有。
“说是来学武,怎还带两个伺候的?本座何时让你亲自动手过?”棠溪追抓着细丝帕子正在一根根地擦着手指,见到裴厌辞,眸光中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,似乎还沉浸在上一场的狂欢中意犹未尽,想将还未散失的兴致对准这个打扰雅兴的不速之客。
“太子府太闷了,带他们出来透透气。”裴厌辞眼尖地注意到,棠溪追套在食指的金魄翠玉细戒有一丝血迹。
“下去。”棠溪追幽漆阴怖的眼盯着裴厌辞,身旁的霍存立刻应是,低头拉着毋离和无疏扭头继续往前走去。
来之前裴厌辞就已经准备好直接练功,此刻一袭黑色贴身的利落短打让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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